德侑實業有限公司設立於民國92年,憑藉著對複合材料的專業,以獨特的專業技術長期為各大品牌OEM、ODM提供產業全方位服務。

我們每天有1/3的時間需要枕頭先相伴。這也是身體、器官獲得休息的寶貴時刻...偏偏,我們卻很容易因為睡到不適合自己的枕頭,睡得輾轉反側、腰酸背痛,又或還沈浸在白天的煩惱、緊張明早的會議、害怕趕不及早上的飛機等等...讓我們的睡眠不夠優質、不夠快樂、沒有辦法快速入眠。

德行天下創辦人有鑑於過去開發各類生活產品的經驗,便想利用本身所長,結合各類複合材料的特性,投入枕頭開發的行列。

從枕頭模具開發、材料研發、創新製造到整合顧客需求過程中,了解到一款枕頭的製作,除了要解決一般乳膠枕悶熱且不透氣的問題,更要同時兼顧到人體工學的體驗性,創辦人常說:「一個好的枕頭,支撐透氣兼顧,仰睡側睡皆宜,才能每天快樂入眠。」

現在導入石墨烯加工技術,讓枕頭的功能性更上一層樓

石墨烯具有良好的強度、柔韌度、導電導熱等特性。它是目前為導熱係數最高的材料,具有非常好的熱傳導性能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為了替自己身邊重視的人們做好一顆枕頭。不論是在外形,還是在舒適度上都能達到最好的需求,即便現今許多的工廠因成本上的考量,顧了外形,忘了內涵,但德侑實業依然不忘在品質上的「堅持、 執著」。

引進先進的加工技術,就是要給消費者最佳的產品

開發、研究、創新以及對材料的要求是德侑實業開發枕頭的初衷,憑藉獨特的專利技術將極其珍貴的天然乳膠與千垂百練的備長炭完美結合後

創造出獨家環保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乳膠材料,備長炭,石墨烯應用提高到更高的層次。

同時具備防霉、抑菌、透氣、除臭、遠紅外線等五大功效,並榮獲多國發明專利。

生產過程採用專線製造專利乳膠材原料,全自動化生產保證品質與產量穩定,達到品牌客戶的最高要求。

石墨烯枕頭製作開模一條龍:

選材品管

原料調配

成品製造

 

包裝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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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漢在哪兒也混不好,后來干脆去了火葬場,抬死人去了。   起初誰也不知道小武漢在干什么工作,是一些死人站出來揭露真相的。那年夏天持續高溫四十度以上,熱死了好多風燭殘年的老人。除了老人,香椿樹街還有一個中年男子貪涼,夜宿樓頂平臺不幸墜落喪命,一個租了酒廠倉庫養鰻魚苗的外地人投資失敗,服用安眠藥尋了短見,死在他親手搭砌的鰻魚池里。在七月尖銳的殺氣騰騰的陽光里,火葬場的白汽車像趕集似的來往于香椿樹街,汽車喇叭叫得很不耐煩。從白汽車上跳下來兩個抬尸人,一個胖子風風火火,好像是搬家公司派來搬家具的,另外一個小個子的工作作風卻令人費解,他下車走路都藏在同事的身后,還戴著口罩和帽子,眼神躲躲閃閃,這樣一來他反而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哎呀,看后面那人,是小武漢吧?他一下車就有人這么嚷嚷了。怎么不是小武漢?小武漢的眼部特點過于明顯,怎么躲別人還是認得出他的金魚眼,還有眼梢上的那條月牙形疤斑。孩子們在死者的家門口不合時宜地歡呼起來,小武漢,小武漢運死人!小武漢的秘密就這樣在死人與孩子的配合下泄露了出來,他斜著身子站在汽車旁戴手套,抖動著一條腿,又換另一條腿抖動著,他的眼睛在掠過一絲絕望過后變得堅強。我們親眼看見他一肩扛著擔架,一只手粗暴地撥開門口礙事的孩子,說,滾遠一點,小心我把你們一起抬到我的車上去。   大家清楚死人的事是經常發生的,卻不知道死人的事最后是小武漢管的,原來小武漢是去干了這一行。火葬場是個收入高福利好的特殊崗位,怪不得小武漢近來衣著光鮮,手頭寬裕,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夏天以后小武漢的職業不再是個秘密,這對別人的好奇心是一種滿足,對小武漢的生活卻造成了顯著的傷害。小武漢去買早點,炸油條的浙江人用夾子夾他的錢,不碰他的手。小武漢去上公共廁所,他明明系好了褲子出來了,別人卻還提著褲子站那兒,等其他的位置,意思是不蹲他蹲過的坑。小武漢不在乎別人的歧視,他從小到大家境不好,學習不好,長相不好,工作不好,經濟條件也不好,被別人歧視慣了,歧視傷害不了他,但是歧視造成的后果傷害了他。對于一個具有正常性傾向的大齡男子來說,最大的傷害莫過于傷了婚姻大事。小武漢和幸福花超市的顧小姐談了一年冷靜實惠的戀愛,正準備在國慶節結婚,好好的,天氣害人,死人添亂,活人跟你作對,滿街的人都在交口傳頌,小武漢在火葬場抬死人!顧小姐那邊的反應可想而知,婚禮的婚紗都預訂好了,突然發現自己是個受騙者,未婚夫從事的運輸業運的居然是死人,她來不及對小武漢進行道德譴責,一個電話打到小武漢的手機上,當場宣布分手。   小武漢不愿意分手,大家知道小武漢快四十的人了,無數次戀愛都沒有結果,沒有獨身的打算卻一直被動地獨身,好不容易有了你顧小姐,你說分手就分手了嗎?他中途從業務繁忙的白汽車上跳下來,一路飛奔著跑到顧小姐工作的超市里。隔著貨架上層層疊疊的物品,他看見女友的臉無動于衷地抬起來,抬起來以后仍然無動于衷。小武漢頓時回想起他以前與別的姑娘見最后一面的情景,心里就慌,一慌就沖動,撲過去,好像老鷹抓小雞,抓住女友的手,一個勁地把她往外面拉,說是出去談談。小武漢不知道一夜過后他已經失去了對顧小姐肢體接觸的所有權利,顧小姐尖叫一聲,驚恐地甩開了他的手,別拉我,你的手,別碰我!小武漢從她的眼神里發現自己的手多么恐怖,他忍不住看了看左手,左手上全是汗,又看了看右手,右手上有一道莫名其妙的污跡,他就順手在褲腿上擦了一下。怎么啦,我的手怎么啦,小武漢說,你別神經病,我戴手套的,我一天洗七八次手,我的手比誰都干凈。   厄運大多是無法挽回的,厄運中的愛情無論多么務實,當然也挽回不了。那天小武漢和顧小姐在超市門外的談話一波三折,結果卻是沒有結果。顧小姐的分手理由雖然內容單一,小武漢卻都無法推翻。顧小姐無法接受小武漢如此特殊的職業。你都快跟我結婚了,還騙我說在什么運輸公司上班,原來是這么個運輸公司,你運的什么東西?運的是死人呀!小武漢承認他說謊了,但他下意識地補充說明道,在貨運公司拿的那點工資跟他現在是沒法比的,客運也一樣,薄利,競爭很激烈。顧小姐正色道,我不稀罕那點錢,現在這世界上窮人多,有錢人也多!我要是貪錢不會找個老板嗎,干什么找你?那一句話讓小武漢動了情,似乎看見了顧小姐那顆樸素務實的心,他情不自禁地湊過去捉顧小姐的手。顧小姐嚇得跳了起來,你別碰我,你的手,抬死人的,多惡心呀!顧小姐似乎要哭出來了,她說,你別怪我狠心,你千錯萬錯不該挑這么個工作,你也替我想想,你白天在外面搬死人,夜里我們睡一個床,你讓我怎么受得了?小武漢說,我搬了死人難道也變成死人了?死人總得有人搬,死人的事情總得有活人去打發嘛。顧小姐說,你別跟我說大道理,大道理誰都會說,可是做夫妻不是用大道理做的,身邊天天睡個搬死人的,我受不了!小武漢眼看著事情正在一步步向壞處發展,腦子里迅速地跳出幾個變通的辦法。那我不搬死人,我去跟領導商量一下,去看爐子怎么樣?要不然,我去管追悼會,放放哀樂布置靈堂什么的?顧小姐說,那也不行,一樣跟死人打交道,我惡心,我受不了!顧小姐靠在玻璃櫥窗上,哀怨地瞪著街道上的行人,忽然蒙著臉哭泣起來。她一哭小武漢更加慌亂,小武漢的手習慣性地伸過去,中途又縮回來了,對著空氣甩了甩。我的手不能碰你,不碰就不碰吧,可是不碰手以后怎么相處,手又不是腳,難免要碰到的。小武漢煩躁不安地繞著女友轉了幾圈,呼了口氣,突然說,他媽的,干脆就不干了,不干了!這個決定來得突兀而決絕,不僅是顧小姐停止了哭泣,連小武漢自己的肩膀也莫名地顫動了一下。小武漢在一陣沖動中忘記了一切,他一把抓住顧小姐的手緊緊地拽著。不干了,不干了。他說,沒什么大不了的,在哪兒干都能活人,我還是回老牛那里跑中巴好了,不就是少開一千塊錢工資嘛。   讓小武漢意外的還是他的手,他的手重復著類似的遭遇,無論是否抓到了顧小姐,他的手都在被顧小姐所唾棄。他感覺到顧小姐溫軟的小手在自己的手掌中上下扭動,柔弱卻很堅強地反抗著,執意擺脫小武漢的手。當小武漢徹底明白過來后,他意識到自己的手失去了所有的權利,再也掌握不了什么了,他看見自己的手顫抖著垂下來,好像被某種力量折斷了。顧小姐后退著,將解放了的手藏在了背后,她受了驚,眼睛里充滿了淚光,但嘴角上尷尬的笑意卻泄露了內心堅忍的意志。不行了,現在說什么做什么都遲了。顧小姐搖著頭,她說,這不是犯一次錯誤就能改正的事,沒法改正的,我受不了你的手,我見到你的手就犯惡心,怎么能做夫妻?顧小姐最后轉過身去,說,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我們沒有緣分,要是你能騙我騙到結婚以后,我也沒辦法了,可惜,可惜今年死了太多人。你知道嗎,前天你去小桃花街抬的,是我姑婆,你沒注意我,我可是看見你了。   那年夏天小武漢嘴角上長了個潰瘍,總也不消,用中醫說法是急火攻了心。小武漢剛剛裝修了新房,新娘卻變卦了。他不知道該怎樣解決面臨的問題。是自己過于特殊的職業造成了婚姻大事的障礙,這一點他清楚,可是排除了障礙又怎么樣了呢,顧小姐還是要取消婚約,她說辭職也不行,職業能辭,手是辭不了的,她再也不能接受他的手了。小武漢能解決職業的問題卻解決不了手的問題,他萬萬沒想到他的手擋在他和顧小姐之間,成了一塊攔路石,他沒法搬走它,總不能把自己的手剁了吧。   小武漢不知道怎么能解決手的問題。他在街上是有幾個朋友的,他去找他們,他們都在財神家里打牌。財神的妻子正在里屋坐月子,嬰兒哇哇地哭,女人就在里面罵財神,說他不是人,賭得家務都不知道做了,再賭她就找電話報警了,財神壓不住火,沖進去打了女人一個耳光,又出來了,繼續打。這樣的牌他們打得下去,小武漢看不下去,他提議移師去他家里打,財神是愿意的,其他三個卻陰陽怪氣地不表態。刀子還說,小武漢你別站在我身后,從你一進門,我的牌抓起來就是屎牌,一抓就是一手屎牌。小武漢以為阿地脾氣好,就站到阿地身邊去看牌,還習慣性地把手搭在他肩上,阿地皺了皺眉頭,忍著打了幾張牌,點了炮,就忍不住了,說,小武漢把你那手挪開,我是輸家,你要站就站到財神那兒去,他贏錢的。小武漢臉上兜不住了,罵了幾句,拂袖而去。走到門外了,財神追出來,說,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這幫人沒出息,輸了幾個錢就亂咬。小武漢說不出什么,攤開自己的右手看看,翻過來,又攤開自己的左手,看著,咬著牙,卻說不出什么來。財神眼神閃閃爍爍的,你別看你的手,你那手,手氣好不了的。財神笑著,說,到你家去打,你在一邊看電視行不行?小武漢瞪著財神,面孔氣得變了顏色,還是說不出什么,最后拿手掌在墻上狠狠地砍了一下,沒頭沒腦地說,去你媽的,讓你們全輸光!   他們說起來都是小武漢的朋友,鬧半天只是牌桌上的朋友,酒肉朋友還不如。小武漢原本想讓他們出出主意,怎樣挽回顧小姐的心,現在看來是多余的。上了牌桌他們什么都不認,只認輸贏。小武漢感到有點傷心。他想他們又不是像顧小姐以后天天要同床共枕的,不過在一起打打牌,他們居然也嫌棄他。小武漢走在街上,腦子里突然涌出一個念頭,刀子的老母親很老了,還活著,阿地的外公都九十了,也沒死,如果哪天他們死了,他就跟他的同事說好,不拉人,讓他們留在家里發臭,腐爛,讓刀子他們迷信勢利的腦子在尸臭味中清醒過來。清醒不了也無妨,他們起碼會知道一點,他小武漢的手是有用的,也是有權威的,不管是侮辱他的人還是侮辱他的手,都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是一個星期天悶熱的下午,街上沒什么人,小武漢懷著一絲仇恨在街上走,滿街熟悉的景色,看上去也擰著臉,對他充滿了偏見。有個游泳的小男孩在橋堍那兒看著小武漢,大喊一聲,小武漢搬死人!喊完就跳到水里去了。小武漢追過去,追到水邊,想想自己四十歲的人,不應該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就折回來,向橋上走。小武漢走到橋上,忽然懷念起他從前在橋上擺自行車修理攤的日子,掙不到多少錢,但受人歡迎。他還想起他十幾年來干過的許多行當,販賣水果,搬運貨物,倒買倒賣電影票、足球票、火車票、演唱會門票,在火車站替旅館和中巴車拉客,哪一行干得都辛苦,卻都賺不到多少錢,賺不到錢的心情他還記得,但與現在的心情相比,他不知道哪種心情更沉重一些,都不好受。他小武漢好像就是不能都好,掙到錢就丟了尊嚴,不肯丟了面子,就掙不到錢。   小武漢路過了橋那邊老秦的花圈店。他看見老秦坐在柜臺上,戴著老花鏡扎花圈。小武漢就倚著門看老秦扎花圈。今年你生意不錯吧?小武漢說,你這兒生意好,我們那邊生意就也好。老秦笑了笑說,這叫什么生意,活人的錢不容易掙,掙個喪事錢罷了,混口飯吃。小武漢說,老秦你怕死人嗎?老秦說,怕什么死人?怕死人我還做這一行?小武漢的目光直直地瞪著老秦,說,給我看看你的手。老秦說,你腦子熱昏了?我的手又不是姑娘的手,有什么可看的?小武漢盯著老秦的手,過了一會兒,又說,老秦你敢不敢跟我握手?老秦惘然,手一下縮回去了,小武漢你撞見鬼了?還要跟我握手?好好的握什么手?你又不是什么高級領導。小武漢說,我們兩個的手是一對呀,你也別嫌我,我也不嫌你,我們應該好好握一下手。老秦看見小武漢自嘲而詭譎的表情,一下明白了什么,我明白了,我們是一條戰壕里的戰友。老秦聽著笑起來,扔下手里的剪刀和彩紙,手熱情地伸過來,和小武漢握了一下手,握一下,還抱著晃了兩下。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抬死人的人就更沒什么可怕的了。老秦說,其實也不怪別人,他們是沒怎么見過死人,死人不偷不搶,不貪污不強奸,不殺人不放火,怕他們什么?人一死,再壞的人也變成了一件家具,一個死人就像一件家具,有什么可怕的呢?你知不知道,我經常去替死人穿衣服的?老秦有點得意地看了小武漢一眼,說,有的人家里死了人,膽小,不敢為死人換衣服,都來求我,我都去,過去提倡為人民服務,替死人擦身,換衣服,分文不取,現在是商品經濟嘛,我收費,去一次我收一百塊錢,再加我這里的花圈,比做小雜貨好得多。你知道嗎,上個月街道柳主任家的喪事,也是我料理的。老秦說到這兒聽見小武漢怪笑了一聲,小武漢郁郁寡歡的臉上掠過了一絲難得的笑容。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上個月抬過市委姚書記你知道嗎,就是那個在高速公路上翻車的領導,不瞞你說,我抬他的時候差點跟他握手,想想是死人,就算了。小武漢說著摸了摸自己的手,似乎有點害羞,然后他突然想起那個重要的問題,你這樣跟死人打交道,夜里上了床,你老婆不嫌你的手?老秦猶豫了一下,說,我們老夫老妻的,夜里各睡各的,手就用來干活掙錢了,又不做別的,有什么可嫌的?小武漢的眼睛亮了一下又暗淡下去,怪不得呢,他說,怪不得你也干這行當。老秦不懂小武漢心里的苦,只是一味地勸導小武漢,我們這行當怎么了?也是個鐵飯碗呢,人嘛,一生一死,誰沒個那一天?死人其實是最安全的了,沒思想了嘛,像個睡沉的孩子一樣,很軟,很聽話。我這幾年看東西有時候看花眼,上次給小美她爺爺穿衣服,老覺得他肩膀在動,好像配合我,自己要翻身呢。小武漢被老秦嚇了一跳,說,你別胡說八道,我還沒辭職呢,別把我嚇著,你跟我不一樣,你是去穿衣服,人家剛剛咽氣。老秦說,對的,剛剛咽氣,魂還沒散呢,手還是熱的。然后老秦便說起了那些死人帶有余溫的手,說起了與死人握手的事。他說,我是沒機會握領導的手,都是街坊鄰居的手,街坊鄰居這么住著,從來也想不到握握手,死了我就想到了,我的規矩,我替他們穿衣服之前,一定要先握個手,再也見不到了嘛。老秦說到一半便沒有說下去,他發現小武漢的神態突然有點異樣,點香煙的手抖得厲害,小武漢瞪著自己拿打火機的手指,似乎在思考著什么。老秦突然想到同樣是與死人打交道,他幸運得多,他握的是留存著人間溫暖的手,而小武漢面對的手是可想而知的,不握也罷。老秦就說,你跟我不一樣,你見到的那些手,沒法子握,就不要握了。   小武漢靠在柜臺上吸煙,他瞪著老秦,老秦很難確定小武漢后來不停地咳嗽是被煙嗆的,還是被他的話給嚇著了。小武漢咳得滿臉通紅,咳得掉出了眼淚,別說了,你他媽的惡心死人了!他這么無禮地罵了老秦一句,罵完就抹著眼睛跑走了。   不知道小武漢在火葬場到底干了多長時間,也不清楚他是什么時候突然辭職的。那年夏天過后香椿樹街歇季的公共浴室重新開張,也算辭舊迎新,幾位老客被夏天的高溫帶走了生命,浴室方面意外地發現他們得到了一位忠實的新客人,是小武漢。   綜合小武漢后來的各種表現來看,這個夏天喚起了他對潔凈過分的追求。小武漢不去上班,天天到浴室報到。很明顯,來自他人的偏見和愚昧迷惑了他,使小武漢對自己的身體產生了一種不潔的錯覺,而不公平的境遇促使他思考關于平等的問題,主要是人的平等,包括活人與活人、死人與死人、死人與活人的平等關系。他在熱水池里試圖與別人探討這種深奧的問題,大家都說小武漢胡言亂語的,還冒充教授。小武漢得不到呼應,就只好沉默著,用肥皂涂抹他全身所有的部位。一種香氣刺鼻的肥皂撫摩他的腦袋,撫摩他微微突出的腹部,撫摩他的長了稀疏汗毛的瘦腿,撫摩他平凡但灰心喪氣的私處。香皂尤其賣力地撫摩他的手,在他的手臂和手指上幾乎唱起激勵人心的歌曲,但小武漢仍然愁眉苦臉。看得出來他需要的不是香皂,是香皂帶給他的潔凈的安慰,這安慰讓他對此后的生活心存一絲希望,然后他帶著那絲希望從熱水池里出來,坐在鋪位上對著他的手若有所思。小武漢發現他的生活是被手毀壞的,也要讓手來挽救,但是除了用一只手拍打另一只手,用一只手懲罰另一只手,他并不知道怎樣用一只手去挽救另一只手。   有時候小武漢在浴室里能遇見財神他們,財神以為別人得罪了小武漢,他沒得罪過他,財神去擰小武漢的屁股,被蹬了一腳。你現在就這樣跟別人握手的?財神說,手不敢伸給別人,就拿腳給別人?小武漢看著財神,他不笑,也不憤怒。財神說,你他媽現在怎么陰陽怪氣的,老婆跑了,朋友還在嘛,叫你過來打牌,怎么不過來?小武漢說,我不打牌,不感興趣。財神說,你不打牌又不上班,那你想干什么?你不是辭職了嗎?正要問你呢,你什么也不干,天天在這兒泡著,能泡出錢來呀?小武漢被擊中要害,在鋪上翻了個身,眼睛閉了一會兒,又睜開,對財神說,你什么時候再做大生意,算我一個。財神說,算你一個?你算老幾,膽子比老鼠還小,做得了什么大生意?小武漢突然坐起來,舉起自己的手向財神晃動著,說,看見了嗎,搬死人的手,搬了三百多號死人了,還怕什么,什么事都敢做了!   小武漢就這樣迎來了生命中最空虛的一段時光,他從公共浴室出來以后往顧小姐所在的那家超市走。他幾乎天天到超市來,看顧小姐上貨點貨,顧小姐閑下來的時候他企圖上去與她談話。但顧小姐怕他了,顧小姐在貨架之間鉆來鉆去,沒用,躲不開小武漢討厭的身影,顧小姐沒辦法,只好蹲在那兒哭,她一哭小武漢就學她哭。你還哭你還哭,你還挺委屈?小武漢抓過貨架上一把菜刀說,你不就是嫌棄我的手搬過死人嗎?我現在不搬了,我辭職了,怎么還不行?還不行就把手剁了,剁了它,剁了手總行了吧?顧小姐的尖叫引來了超市的保安,保安們一開始以為小武漢糾纏顧小姐是愛情糾葛,現在發現其中帶有暴力和脅迫的意味,他們不能不管了。他們架著小武漢往外面趕,并且警告小武漢的行為已經影響了超市的正常經營,如果下次再來他們就不客氣了。小武漢不買保安賬,他說他已經為顧小姐辭了職,現在人財兩空,沒飯吃了,他要跟顧小姐回家吃飯,你們從中阻撓那你們掏錢給我買飯吃吧。超市的人當然不會和小武漢妥協,他們打報警電話,這一招奏效了,小武漢看見他們打電話就自己跑了。   小武漢膽小,但他不是那么輕易放棄的人,他在外面等顧小姐下班,一等就等到天黑了。顧小姐換了一套很時髦的衣裙從超市里出來,容光煥發的樣子更讓小武漢感到她的珍貴,他跟在顧小姐身后走,跟上了汽車。堂而皇之的盯梢當然容易被發現,顧小姐發現小武漢后花容失色,她偷窺小武漢的眼神里沒有了殘存的愛意,連歉疚也沒有了,只有徹底的恐懼。她擔心什么可怕的事情發生,靈機一動,提前一站跳下了車,小武漢沒能跟上,可是他拼命拍車門,司機竟然違規停車,把他也放下了車。   顧小姐在街道上奔跑起來,她一邊跑一邊從手提袋里掏她的手機,也許是這個動作讓小武漢失去了最后一點風度,小武漢沖上去一把抓住顧小姐,手揮起來,停在半空,一個耳光正要打向負心人,卻半途而廢。小武漢看著自己舉在空中的手,一看自己的手就看見了洗不掉的污點,看到自己的污點小武漢就失去了正義的支持,他一下蹲在了路上,說,你把我坑苦了,你坑了我還把我當壞人?要報警抓我?顧小姐說,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呀?你怎么做出這種事來,嚇死人了。小武漢說,我沒想嚇你,我是想解決問題。顧小姐說,沒法解決了,婚姻大事,強迫不來,你怎么逼我也沒用了。世上女人多的是,你會遇到比我好的,我年紀大了,又不漂亮,你為什么非要盯住我不放?小武漢說,我不是盯住你不放,我們可以分手,我也不是瞎子啞巴丑八怪,降低要求也能找到個不計較的人,我是不甘心,要弄個明白是非。顧小姐說,是非不用弄清楚了,是我不好還不行嗎,是我嫌棄你的工作。小武漢說,我告訴過你幾十遍了,我辭職了,不干那活了,為什么你還要分手?顧小姐說,我也告訴過你幾十遍了,我不是嫌你人不好,是受不了你的手,我一見你的手就想起死人。小武漢說,這好解決,我說過我愿意剁了這手,永遠不讓你看見。顧小姐說,你別胡說八道了,沒了手你吃什么喝什么,拿什么掙錢養家,讓我養你?小武漢說,你還算心善,不讓剁手,不剁手也行,那我帶你去火葬場,多看幾個死人你就不怕了,你不怕死人也就不會怕我了。顧小姐驚叫起來,不行,我死也不去那種地方。小武漢說,這話不對,死了就由不得你,不去那地方去哪兒?是你先說死的,別怪我說老實話,你知道那天接你電話時我怎么想?我想你媽或者你爸要是死了就好了,我去抬他們,抬的是你爸爸媽媽,你就不會嫌棄我的手了。顧小姐這次差點還給小武漢一個耳光,顧小姐說,你該死,我爸爸媽媽對你那么客氣,他們沒有得罪你,你怎么能咒他們死,你竟然還想跟我回家吃晚飯?   話不投機半句多,小武漢和顧小姐之間就出現了這種局面。后來顧小姐白著臉向前走,小武漢尾隨著她。小武漢說,你別走,不去火葬場也行,還有別的辦法,你不是怕我的手嗎,我打電話問過電臺的心理醫生了,他說你是心理障礙,他說讓我們兩個人握手,天天握上半個小時,握半個月,你的心理障礙就會消除了,以后你就再也不怕我的手了。顧小姐說,神經病。小武漢說,那是科學,人家是專家,我的意見你不聽,專家意見你也不聽?顧小姐邊走邊說,我懶得聽,別說半小時半個月,握你的手,半秒鐘也不行。你給我死了那條心吧。   按照小武漢事先的部署,他那天本來是準備一直跟隨顧小姐到她家里的,他已經跟著她走到紡織廠門口了,離顧小姐家所在的紡織新村很近了,路上突然出現了意外。一輛白汽車鳴著喇叭從小武漢身前經過,里面有個人把腦袋探出駕駛室車窗,向小武漢揮手,小武漢,跑哪兒去發財了?盡管那人戴著口罩,小武漢還是認得出那是胖子,以前的同事。小武漢下意識地舉起手揮了揮,發什么財,瞎混嘛。他看見路人在紛紛閃避火葬場的汽車,有人好奇地看著他,突然間,小武漢臉燒得厲害,他覺得難堪,他突然覺得自己要和胖子以及白汽車劃清界限,于是他縱身一跳,跳到了人行道上,人行道上也有個小男孩抱著足球,瞪著他看,還咧著嘴笑,大概是笑話他的動作。小武漢受不了了,照著小男孩的面孔打了一巴掌,我讓你笑我讓你笑!小武漢聽見小男孩哭叫起來,一時有點迷亂,他舉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很快意識到什么,擠出了笑臉對小男孩說,對不起,叔叔喜歡你的。他想伸手去摸小男孩的耳朵,小男孩驚叫一聲閃開了。路人都回頭向這里張望,小武漢向著小男孩舉起他的手,做著抱歉的手勢,一邊后退著,他依稀看見顧小姐在前面停留了一下,但只是那么一兩秒鐘,顧小姐的身影已經輕盈地拐過街角,不見了人影。   小武漢后來沒有去顧小姐家。他蹲在一盞路燈下,用左手抱著他的右手,似乎在忍受肘部或者腕部或者其他某個部位的劇痛,等到劇痛過后他站了起來,臉上恢復了平靜。看上去他的手已經好了。看上去小武漢已經解決了手的問題,在街市的燈火中他平直地伸出他的手,那當然是在攔出租車。一輛紅色的出租車在他身邊停了下來。小武漢對司機說,去夢巴黎。司機說,什么地方?什么巴黎?小武漢說,啊,你開的什么出租車,連夢巴黎都不知道?不知道我告訴你,在文化宮后面的弄堂里,是跳舞的地方,泡妞的地方,還是打炮的地方!小武漢用他的右手配合左手,做了一個粗野而下流的手勢,打炮,打炮,你懂不懂?   國慶節以后我們就沒再見過小武漢。但大家知道小武漢的下落,他和財神一起進去了。進哪兒了?還用說,不是白癡都知道。這事本在預料之中,跟著財神做生意嘛,能做出錢,也能做出危險來。據說這次財神的生意做大了,大得把天捅了個窟窿,是走私****。他們是在火車上被截住的,人贓俱獲,半路上就被帶下了車。由于我們這一帶的人膽小,犯罪不犯大罪,這宗販毒案便自然地驚動了有關部門,不光是有關部門,香椿樹街的男女老少也都驚動了。消息傳來,就有不懂事的孩子跑到小武漢的家門口,拍著手跺著腳喊,小武漢販毒,小武漢槍斃!   小武漢家里幸好沒有別人,只有小武漢出門時忘了收的一條田徑短褲和一件舊背心,留在門外的繩子上,被魯莽的孩子嚇得簌簌發抖。孩子們調皮,其中一個拿下繩子上的田徑褲,發現褲腰松了,就追著另一個,要把小武漢的短褲往他頭上套,另一個就狂叫著奔跑,另一個已經搶下了小武漢的背心,背心破了洞,被那孩子用樹枝挑著當了白旗,一路逃著一路揮著。左鄰右舍看著孩子鬧,開始想嚇唬他們的,轉念一想,孩子也嚇不住,他們大概已經從大人那兒聽說,小武漢是很難再回家的了。   后來我們誰也沒再見過小武漢。小武漢和財神犯的事轟動一時,我們當地電視臺還作了新聞報道。借此機會,我們倒是在電視屏幕上看見了財神和小武漢。由于這次上電視是反面教材,他們兩個人知道不光彩,都用手遮著臉,偏偏手上戴著手銬,手銬搶了鏡頭,所以看上去他們像在向別人炫耀他們的手銬。   財神已經幾進幾出,他老奸巨猾,垂著頭,一坐下來就把手連同手銬夾在膝蓋之間,攝像記者沒辦法,只好放棄他。攝像記者后來盯著小武漢拍攝,字幕適時地打出了小武漢的名字(原諒我隱去名字,因為小武漢本名×建國,姓也是個超級大姓,極易引起同名同姓者的不快)。于是我們看見了小武漢迷惘無辜的臉,他似乎在用眼神威脅記者,停止侵犯他的肖像權。記者也許被他的眼神震懾了,我們看見鏡頭慢慢下移,落在小武漢的手上,這樣一來我們有機會看見了小武漢的手。是特寫,兩只手套在手銬里,手銬閃著冷光,手銬里的手看上去顯得纖小無力,而且溫暖。我們意外地發現小武漢的手指很細很長,蒼白的指關節上面長著幾叢淡淡的汗毛,除了右手食指和中指留下了香煙的熏痕,還有指甲縫里一些并不明顯的黑垢,總體上說,小武漢的手還算白凈秀氣,也干凈,不像他的手。   其實香椿樹街的街坊鄰居一直都在談論小武漢的手,卻都沒好好觀察過小武漢的手,這次大家就把他的手好好看了個夠。小武漢的手,怎么說呢,看上去確實不像他的手,但如果那不是他的手,又是誰的手呢。   +10我喜歡

她是一只急性子的小兔子,風風火火的,一點兒都沒有一個淑女的模樣。   猴急,啊不,應該是兔急來著。   她喝水總會嗆著,走路總會摔跤,住的房子寒磣的很,一身皮毛也總是凌亂不堪。   但是你說奇不奇怪,從喜歡上他的那天起,她也喜歡上了一個詞,“細水長流”。   就像他啜飲的那條河水,總是不緊不慢地流淌著一樣。她的喜歡也是如此,緩慢的、綿長的,蜿蜒幾十里,看不見盡頭。   于是,路過他身邊時,她總會放慢腳步,感受距離慢慢地縮小,再慢慢地拉大。   她能聞見他身上好聞的青草味兒,清爽自然。   她第一次埋怨時間走得太快了些,應該慢一點,再慢一點兒,讓她在他身邊停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好像足夠久就可以把她烙印在他的心上。好像足夠久可以把他留在她的身旁。       她干什么只有三分鐘熱度。   譬如今天想用野花編一個花環,編到一半,累了,就扔在一旁。   學習怎么搭一個漂亮的小窩,學到一半,又覺得不耐煩。   說要堅持跑步,跑了兩天,也就不了了之了。   她想,有一天,說不定她也會不喜歡他的吧,像每一次半途而廢的熱愛一樣。   可是她喜歡他已經超過181秒了。   那份喜歡依舊像開始的第一秒,日久彌新,半分不減。       她給遠在故鄉的媽媽打電話。   她給媽媽講起來森林發生的故事,講起討厭的狐貍,憨厚的野豬,調皮的螞蟻,漂亮的蝴蝶,還有很多很多。講起許多有趣的故事。   媽媽提醒她,你漏了一個。   她說,是嗎,原來漏了一個。   媽媽說,你要勇敢一些。   她不說話。   “要是撐不住了,就回來吧,記著你還有個家。”   小兔子點點頭,又想起來媽媽看不到,就低低地應了聲,“嗯。”   等到電話那頭掛斷,她才哭了出來。   她明明一點都不想家的。       秋天到了,天氣轉涼。   她摸摸胖乎乎的小肚皮,嘆了口氣。   怎么這么多肉,還是這么冷。   蜜蜂說,有了愛,就像被點燃了似的,整個人都熱騰騰的,不會再寒冷。   有誰會一把點燃我身體里積藏的寒意呢?她邊搓手,邊想。   長頸鹿的皮更薄,他還那么高,高處不勝寒。大概會比我還冷。她邊搓手,邊想。   他現在在干什么呢?也像我一樣,想著蝴蝶么?她邊搓手,邊想。   她的手熱了,心卻一點一點地涼了。       寒露啦。   秋天的陽光,和你的笑,都想要好好收藏。 +10我喜歡

至今記得自己小時候,如果遇到人生重大問題,我鮮少問別人意見,都盡量自己去找答案,因為別人給的答案不一定對自己的問題有效,所以我除了思考、研究、觀察、實驗之外,還會大量看書、上網搜信息,讓自己成為自己問題的唯一解答者。   當我成為作家與老師后,我每天被成百上千的問題包圍著,問題包括:我該去考研還是去找工作?我該選擇在家鄉還是到大城市?我要選擇自己喜歡的音樂工作,還是聽爸媽的話去考律師?我該選擇娶a還是娶b?我明天要考廣告學,請問我該讀哪些書?我該怎么讓自己有成就?我要如何一天讀一本書?……   所有五花八門的問題,其實歸結起來只有一種:就是他們不相信自己能百分之百決定自己的人生,為自己做全權的決定。因為自小父母與老師就幫他們把生活與人生方向定好了,一旦長大成人,發現自己可以做決定時,卻開始害怕自己做的決定會有錯、會受傷、會失敗,所以拿著自己的問題到處去問人,病急亂投醫,到處拿別人的藥方來醫自己的病,就像是拿著指往別人家的地圖在找自己回家的路一樣荒謬。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一場大學演講之后,有位學生興沖沖跑來問我:“老師,我下個月就要去巴黎了,你能告訴我你對巴黎的看法嗎?”我還記得當時我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她說:“天啊,這是你第一次去巴黎,你怎么舍得把你對巴黎的‘首度定義權’交給我?你擁有最寬廣、對巴黎探索后的首度定義權,這是你生命專有的,不該讓任何別人的看法阻擋在你與巴黎之間!”   一如我在《10堂量子創意課》書中提到的:提出這樣問題的人,已經多到無可數計,似乎大家都把我當成了活的搜索引擎,包括“我下周要去印度了,你能推薦我去哪些地方嗎?請問我應該搭哪家航空公司?我該住在哪里?”諸如此類的,我只覺得很奇怪,現在網絡信息這么發達,怎么不自己上網好好查、好好比較?把找數據的過程也當成是旅行的一部分?而不是連旅程細節都要聽別人的意見,吃喝玩住都跟著我的足跡,那你的旅程就跟我的沒兩樣。   “創意”是一種態度,一種對生命的主動、積極、自主、負全責的態度,“創意”不是某類行業、某項職業或是某種環境,不要做一個“老跟別人要現成答案”的人,這樣就像“老吃成藥卻不自己想辦法改善體質”,久了自己都失去自愈力。我自己就是個不愛向人要現成答案的人,因為自己的問題只有自己能解決,所有的解答都藏在問題里。我當然也希望讀者、學生也都是自己探索答案的主動者,如果我輕易地給了答案,就剝奪了他們探索的樂趣——這包括跟我要現成書單(有的還問我這本書跟那本書有什么差別)。(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要我在書上簽一句座右銘的讀者,如果當場時間允許,我都會苦口婆心跟他們說:“自己的書單得自己找,因為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你的主專長是什么、你的興趣是什么、你的人生打算往哪個方向發展,你得自己去從第一本有興趣的書開始讀起,然后從這本書再去延伸閱讀下一本書……你得有自己的圖書分類系統,就像你無法搬一堆不適合你家風格的家具往家里放,你得清楚知道你自己的體質,為自己點菜,而不是照本宣科吃別人推薦的東西。”   千萬不要做意見或是現成答案的乞討者,請做自己生命的拓荒者、先鋒部隊,請去探尋自己知識與智能的上游,如此你才能為自己的人生,從一開始就走出不一樣的第一步。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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